长久以来,名叫元召的大汉王朝最年轻朝堂重臣,所有做过的事迹,早已经哄传天下,成为一个传奇。
无论是文治武功,还是经济商略,朝廷最近十几年以来取得的重要成就,认真说起来,他居功甚伟。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,国家想要发展到现在的地步,是不可想象的事。
这样的事实,是不容任何人抹杀的。不仅朝廷内外的臣子们心中明白,天下百姓心里明白,就连这些宫中的护卫们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。
一个人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,为国家的发展在某一方面作出重要贡献,就足以称得上是人杰。而在数个领域都起到引导和促进作用的人,用超凡入圣来形容,也不为过。即便是他还年轻的有些过分,也配得上这样的荣耀。
隶属于西凤卫的人,对于这些事,比其他人应该了解的更加清楚。长乐候元召,这个创造了一系列传奇的人,也曾经一度成为许多人心中的偶像。
不过,他们绝对没有想到,有一天,却不得不把刀锋对准眼前这个人,并且欲除之而后快!当听清楚与大统领并肩而立的李延年说出此行的目的后,所有跟随来的西凤卫士们都在心中大吃了一惊。有的人更是心中涌起荒谬的感觉,这么一个注定是将来国之栋梁的人物,难道就要这样随随便便给杀了吗?
没有人回答他们的疑问。身为令行禁止的西凤卫士,更不敢有人在这个时候公然站出来质疑什么。就算是怀有一些什么异样的心思,他们也没有那样的身份和资格。
磅沱大雨之中,站在牢门之外回廊间的李延年,终于看到他恨之入骨的那个人转过身子傲慢的看过来时,他的手脚和身子不由得竟微微有些颤抖。这不是害怕,而是极度的兴奋所致。
“陛下有旨意,元召跪下接旨!”
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。李延年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,他恶狠狠地盯着元召,大声的重复了一遍。
几百名西凤卫包围了整个牢房,如临大敌。他们的大统领,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,背后双刀发出隐隐的铮鸣。
十几个绣衣卫心惊胆颤的看着眼前的场面,不敢有丝毫的异动。说不上是什么心情。他们既盼望着这件事赶快结束,自己这些人不要受到牵连。又盼望着年轻的侯爷不会受到什么太严重的责罚,也许……皇帝旨意只不过是好好的训斥他一顿罢了。
然而他们都想错了。出动如此阵仗而来的复仇者,想要的,是元召的命!
“陛下有旨?呵呵……你李延年什么时候又从宠佞变成传旨太监了?这倒是件稀奇事。”
晦涩的空间里,显得有些阴暗。外面的人看不太清楚说出这话时元召的脸色,但只从这语气中,就已经听出了深深的嘲讽之意。
李延年俊朗的脸色一霎变得通红,然后又有些苍白起来。元召的话刺痛了他心底的隐秘,世间有些事可以做的,但却绝对说不得。
“大胆元召!你不要以为凭借着自己立下的些许功劳,就可以任意妄为了!哼哼!好好跪下接旨吧,会有你想不到的惊喜的。”
李延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用手拍了拍牢房的栅栏。他虽然很想立刻命令西凤卫士们一拥而上骤然杀之,但也要让他死的明白。以天子名义杀他,想必元召内心深处临死前的痛苦会更加强烈吧!
元召纹丝不动,打量了一眼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的李延年,然后又看了看杀气凛然的西凤卫大统领。嘴角的奇怪笑意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邪魅。
稍早些时候,从素汐公主嘴里知道皇帝夜宿漱玉宫的消息后,他的心中就突然有一丝莫名的不安。在这个纷乱的结骨眼上,如果有枕边风起到什么作用的话,很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数发生。而那位李美人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吗?更何况,元召虽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,但从皇帝最近的言行中,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些异常。虽然还不能确定什么,但心中的不安总是会时不时的涌现。
而此时此刻,感受到周围的杀机,他终于开始逐渐确定,宫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。否则,这大早晨的,绝不会有什么诏令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的到来。
“元召!你耳朵聋了吗?圣喻在此,还不出来跪下接旨!”
李延年又大声呵斥了一句。然后,他听到对方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有什么事就说吧!我元召的膝盖可跪拜苍天大地,可为山河社稷服阙君王之前……却从来不会为一些莫须有的所谓口谕折腰!”